鸿晔

一个荧光可逆不可拆的自嗨型选手

【光嬴】阵雨过后·上(尘沙纪行番外)

送给 @一朵水花 的新疆AU的后续。

有点长,先上一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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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八月中旬,方圆市,连日高温阻挡不了年轻人在双休日外出的脚步。下午茶时段,市民广场附近一间临街咖啡馆热闹非凡,时光坐在落地窗旁,视线扫过那些幽会的情侣、相聚的好友。对面年龄相仿的青年在这时放下咖啡杯,眯起眼睛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“说吧时长老,你都无业游民了还请我喝咖啡,到底啥事儿啊?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低头喝口咖啡,又清清嗓子装作镇静,半晌后才说:

       “是这样的,洪河,我有一个朋友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 “哦,你怎么了?”洪河立刻回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是说我朋友!”时光强调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朋友不就是你吗?”洪河反问,“你朋友我都认识,还能是哪个朋友?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无语,只好承认:

       “行……是我!我那个……上个月不是去新疆玩了趟吗?然后认识了一个人,那个……我可能……应该是……喜欢上他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说着说着,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洪河嘴巴却越来越大,能直接塞进一颗草莓。

       “啥玩意儿?!你——等会儿——你和她咋认识的?你又是怎么喜欢上她的?”

       “就我到新疆第一天,看中的房被他先开了,他看我可怜,就说跟我拼个房,还说可以给我当导游,巧的是他也是方圆市人,我俩就一起玩了……”时光大致同洪河讲了前因后果,只是隐瞒了褚嬴的性别,“后来……后来他因为我生病了,那时刚好在和田,我就买块玉送他,祝他早日康复。我坐他床边照顾他,看他躺那儿就特别心疼,又突然觉得这人特别好,然后就……就喜欢上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洪河听后倒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时长老啊时长老,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。我是真没想到你旅个游能直接和人拼房,还斥巨资送了块玉,放古代这就叫定情信物,你得牵着大雁去提亲知道不!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——你别瞎说!”时光顿时涨红脸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她看到玉后是什么反应?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……收下了,好像还挺开心的,还答应我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出来玩。后来我先回去了,他说要多待一礼拜,没想到他趁我走后,又给我寄了一幅画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去……”洪河低声骂了一句,朝时光抱拳,“恭喜啊时长老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送定情信物,她回礼,这不就是定终身了?下一步就是让你妈去提亲,再把她带出来给哥几个见见,然后准备办酒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时光干笑几声,“这些应该都没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为啥啊?你妈觉得你没到三十,还是个宝宝,现在谈恋爱还早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,是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因为啥?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朝前后左右看了看,确定没人偷听,凑到洪河面前压低声音:

       “因为他是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下一秒耳边响起洪河的惊天一吼:

       “啥——”

 

       洪河赔着笑脸,朝前后左右抱拳,为方才的大嗓门赔礼道歉,再凑过来低声问道:

       “真是男的啊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骗你干吗?真的是,”时光红着脸说,“有喉结、有胡子……反正该有的通通都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靠,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——我跟他住了半个多月啊,”时光一说发觉这话有歧义,“不是,我没偷看,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东西藏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洪河皱眉眯眼,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“时长老啊时长老,你说你出去一趟,咋还弯了呢!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小点声!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伸手要捂洪河嘴巴,却被洪河轻易躲过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,你有他照片不?”洪河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有是有,你要干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让我看看是何方妖孽把我们时长老掰弯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行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摸出手机,翻到一张偷拍的褚嬴侧脸,不情不愿地递了过去。洪河接过一看,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家伙,仙男啊这是!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又怎么样?我又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喜欢的……”时光嘀咕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懂,我懂,”洪河笑呵呵地还来手机,却又补上一句,“可真是让你这傻狗捡到宝了——不对,应该是那仙男菩萨心肠,把你捡回了家。哎呀,以后咱时长老也不是没人要的单身狗喽,我和沈舵主甚是欣慰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撇了撇嘴,把手机塞回裤兜,没好气地问道:

       “那请问有对象的洪少侠,你觉得他对我是啥意思啊?我本来是想如果他后面再联系我,我就试着告诉他我还挺喜欢他这个人的,谁知道他直接送来一幅画,把我计划全打乱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嘛……”洪河眼珠子转了转,坐直身子说,“我给你分析分析吧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首先,玉可不是能随便送、随便收的东西,你傻了吧唧地送他平安扣,他还收下了,这说明他觉得你俩关系还是不错的,至少是很好的朋友吧?其次,他工作可比你悠闲,想旅游就旅游,不像你还得请假,可就算这样,他还是答应你有机会再一起出来玩,说明他觉得你俩之间可以有未来,不是玩完这趟就各走各的路,分道扬镳再也不见。而最重要的是,他专门为你画了一幅画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画画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傻啊?你说他有童年阴影,所以几乎不画人,最后却给你画了一张。你不是问他有什么人能留在他的画里吗?这个人就是你啊,你留在了他的画里,他的心里。”说着洪河在时光心口戳了两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真的假的?”时光问道,要不是知道洪河这家伙经常满嘴跑火车,他肯定信了,并且给这“企业级”理解打满分。

       洪河见他一脸不信,又搬出证据:

       “你再想啊,你家小区名,就提过一次吧?他愣是给记住了。寄一幅画可不便宜吧?他二话不说付了邮费,还特意加急,就为了赶在你到家的那天收到。而且他把老底都告诉你了,一点保留都没有吧?这等于是完全信任啊。哦还有,他跟你拉钩,和你一样幼稚,要我看啊,你俩根本天生一对,赶紧去民政局——不对,民政局不受理,那就……赶紧出国领证吧,麻溜地!”

       洪河摆摆手,像是在说区区小事,分分钟办妥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说你能不能给点靠谱的建议?”时光问,“我现在都纠结死了,你还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有啥好纠结的?你快点去找他,把话都说清楚啊!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话能随便说吗?你想想,有个大男人突然跑你面前说喜欢你,还不得吓死?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就先跟他聊聊天、吃个饭、增进增进感情呗?干坐在这儿着急有啥用?”洪河说,“哎,他那画室不就在这边上吗?你要不一会儿就去找他,反正人家不是说想去随时都能去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合适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有啥不合适的?画室而已,拜访一下、参观一下,没问题吧?你又不是直接去人家里,”洪河拍拍时光肩膀,“我说正经的,这事儿要想有结果,就得主动出击,要是一个两个都憋着,那永远只能当朋友,知道不?”

       “行……行吧。”时光支支吾吾地点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洪河接女朋友逛街去了,晚上他俩好像还要吃什么烛光晚餐,再看一部零点首映的爱情片。此时已过下午三点,时光心想不能两手空空地前去,便在商场逛了起来。可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买什么好,他只能又回到咖啡馆,打包两块提拉米苏。褚嬴嗜甜,时光在新疆可是见识过,巴掌大的“切糕”——或者说玛仁糖,他能一口气吃了,看着就腻得慌。时光总想问为啥同样爱吃,褚嬴可以长这么高,他却只能朝横向发展,变成一只猪包?

       那间画室就在商场旁一栋写字楼的斜对面,旁边是方圆市一个围棋世界冠军开的棋室,以前每天上下班都能路过。时光提着蛋糕走出商场,来到斑马线前等红灯,盛夏天气阴晴不定,前一秒还艳阳高照,后一秒便阴云压境,隐隐伴随着雷声。他暗道一声“不好”,信号灯甫一转绿便奔跑起来,可还没抵达对面,豆大的雨点就急促落下,将他从头到脚淋个湿透。时光将装着蛋糕的袋子护在怀里,急匆匆跑到一处屋檐下,有些懵地心想现在是什么情况,他得像个落汤鸡一样去见褚嬴么?褚嬴那么爱干净,看到他这个鬼样子,会不会嫌弃得不行?

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时光顿时打退堂鼓,转身就想往公交车站走,可看到怀中的蛋糕后又停下脚步。洪河说得对,这件事要想有结果,那他就得主动出击。褚嬴不会平白无故送他一幅签了名的画,并且那上面画的还是他照顾褚嬴一晚后、趴在床边熟睡的模样。这绝不只是普通的谢礼,褚嬴是想向他诉说什么,他得去问个明白。况且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将近一个月,乌云一般压在心头、憋在心里,再得不到解答,他就会像深陷于沙漠中的遇难者,因得不到氧气而窒息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要去——他必须得去!

       那些落下的雨水在这一刻成为甘泉,冲刷掉心中一层黄沙,让深埋的冲动破土而出。时光愤愤地抹一把脸,护着蛋糕朝画室跑去,有一群年轻人从中走来,看着都不到二十,衣服裤子上残留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痕迹,或许是在画室里练习的美术生。他们走下台阶,纷纷回头对门前一名青年说“白老师再见”,然后撑起伞消失在城市人流中。那名青年目送他们离去,抬头望一眼天空,正要回屋时,时光上前喊道:

       “请等一下!”

       那人回过身,微微蹙起眉头,时光这才发觉他同褚嬴一样留着长发,皮肤也同样白皙,只是长相更为儒雅,如果换上一身长衫,或许还有几分古代文人的气质。他大概猜到这人是谁了,因而将雨水打湿的刘海拨到一旁,提着蛋糕走上台阶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要借伞吗?”青年微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,”时光摇头,“那个……我想找个人,请问褚嬴是在这里吗?”

       青年脸上浮出一丝讶异,又很快转为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你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,”那人摇摇头,推开门说,“他在二楼,你直接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道一声谢,有些惶恐地进屋,轻手轻脚地踏上楼梯。二楼是一间宽敞的画室,风格迥异的作品挂满墙面,十几幅画架立于房中,宛如一片艺术的森林。而时光在这片森林的角落发现了褚嬴,他面朝门口而坐,上半身被画架挡住,只能隐约看见衣摆和一节手臂。许是听到了隐藏在阵阵雷鸣中的脚步声,褚嬴头也不抬地问道:

       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没有回话,屏住呼吸朝那走去,一颗心却高高悬起,紧张得就要跳出喉咙,雨水随逐渐加速的心跳啪嗒啪嗒地滴在木地板上,与地上残留的颜料混到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白龙?”

       褚嬴又开口道,可依然没得到回应,于是从画架后面探出头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光?!”


       时光从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褚嬴家。

       半个多小时前,褚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瞪大眼睛,慌忙起身的同时还碰翻了几盒颜料,噼里啪啦洒落一地也没去管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淋成这样?”

       褚嬴只是这么问了一句,不等他回应便态度强硬地拉他下楼,要他去自己家换身衣服,然后将二楼那一地狼藉留给那名姓白的青年收拾。时光在心里直对那人说对不起,却还是从画室借了一把伞,像只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走失小狗一样乖乖跟在褚嬴身后,来到隔了一条街的高档小区。

       窗外暴雨落个不停,雷声隆隆如有战机驶过,时光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,见褚嬴不知在厨房里煮什么,只好边擦头发,边在客厅沙发坐下。他穿来的那身全都淋湿了,眼下正在洗烘一体的洗衣机里转着,因而褚嬴借了一套衣裤给他,比他平时穿的大上两号,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,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,看上去滑稽得不行。可如果只是普通朋友,会特意将人带回家,再借一套干净衣物吗?这是否意味着,他在褚嬴心里拥有一个特别的位置?时光忍不住抚上衣角,衣服上飘来混合了柠檬与洗衣液的清爽香气,他想象这件衣服此时穿在褚嬴身上,褚嬴对他露出笑容,任他隔着衣物抚摸;他们相拥,他们倒在雨后潮湿的草地上,略显苦涩的青草味泛上来,却不及褚嬴身上淡淡的清香。然后他们凝视对方,他们的脸逐渐靠近,他们……

       厨房传来一声响动,时光忙甩甩脑袋,做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开始加速的心跳。褚嬴端着一碗姜汤走来,递到他面前说:

       “趁热喝了吧,别着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受宠若惊,忙点头道谢,放下毛巾后轻抿一口,却紧接着微微皱起眉头。也不知道褚嬴往里面放了多少红糖,甜得愣是快把辛辣味都盖过了,这哪还叫姜汤啊,女孩子喝的红糖水还差不多!他不禁扬起嘴角,可偏偏是这碗糖水能温暖人心,时光隐隐预感,今天这场阵雨过后,他能拨开云雾见到彩虹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光,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?”褚嬴在他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哦,双休日嘛,我和朋友出来走走,想着你这儿离商场近,就顺便过来看看,没想到突然下暴雨了……对了,蛋糕!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惊呼着,放下碗去开茶几上的袋子,提拉米苏早已在方才的跑动中碰坏,奶油和咖啡粉混到一起,变得像是雨天地上的一滩污泥,看着让人毫无食欲。

       “成这样了……”他沮丧地低下头,额前刘海落下一滴水,仿佛无声的哭泣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的,小光,虽然难看了点,但也能吃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褚嬴笑眯眯地拿起毛巾,搭在他头上轻轻擦拭起来,时光不禁浑身一颤,一抬眼又与褚嬴对上目光,立刻挪开视线。太近了,近到褚嬴的呼吸都好似洒在脸上,带着衣服上那股清香,像一只无形的手,拂过脸颊,勾走灵魂。

       这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心跳不由得加速,血液在体内汩汩流淌,时光捧起姜汤假装镇定,从脑中搜寻出一个话题:

       “一楼那个人——‘小白龙’就是你学弟吧?我来的时候听学生喊他‘白老师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,他叫白子虬,就像我之前说的,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。”褚嬴说着,嘴角微微扬起,好像只要一提到这个人,便会不自觉开心起来。时光不免有些吃味,闷闷地问道: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关系很好吧?”

       “挺好的,我们认识很多年了,”褚嬴语气云淡风轻,却又像是不想谈论般转而问道,“小光,你最近还好吗,工作找得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……还算顺利吧?我前两天去面试了,那家公司也在这附近,工资比我之前高了一倍,加班嘛……总是有的,不过我能接受,”时光笑了笑,“人现在叫我回去等消息,所以我就等着了。其实我还是蛮有信心的,不过万一不要我……大不了就去开专车呗!”

       “专车?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啊,我在新疆不是给你当了半个多月司机嘛?进过沙漠,上过高原,经验丰富得很呢,区区城市道路不在话下!”

       褚嬴被他的话逗笑,用力揉起了头发,像是在逗弄调皮的小狗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你别——你当撸小狗呢,再撸就炸毛啦!”时光抗议道,只听见褚嬴又扑哧一笑,紧接着头顶的毛巾就被放到一旁。他随手理理乱发,往身旁瞄了一眼,褚嬴还是和他坐得很近,体温隔着布料传来,时光甚至觉得一转头就会撞上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。他只好低头喝姜汤,像只埋在沙子里的鸵鸟,直到碗里一滴不剩后,才放下碗斟酌着开口: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……褚嬴,我这次来,其实是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送我那张画?”

       时光转过头注视褚嬴,褚嬴却在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偏过脸。

       “抱歉,小光,我没经你同意就擅自画了,”褚嬴低声说道,耳根微微泛红,“我只是……突然想练习一下人像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没怪你,”时光说,“可你不是说不画人也不署名的吗?那为什么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为什么又突然画了?为什么画的还是我?为什么要送给我?为什么唯独在这一幅上留下自己的名字?

       “褚嬴,这幅画有什么特殊意义吗?”

       那双褐瞳有过一瞬间的放大,却又很快垂下,客厅泛白的灯光在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,让褚嬴表情变得看不分明。他陷入沉默,视线不知落在何处,也许是茶几上的塑料袋、遥控器、护手霜。他沉默那时光也不说话,阵阵雨点打在玻璃窗上,成为客厅里唯一的声响。不知过了多久,褚嬴轻叹一口气,缓缓回过头,浮出一抹温柔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光,如果我说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幅画,你信吗?”

       客厅灯光落在饱含笑意的眸子里,令时光想起那个夜晚,那些落在褚嬴眼中的星光,也是如眼前这般耀眼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信,”时光说,“但为什么要特意送给我?”

       “因为它对我来说是无价。画中的景、画中的人,都是无可替代的,是我……一直在渴求的。那时我看到你趴在床边,猜测你可能照顾我一整天,就像……就像我们好像真的是家人。我从未有过这般经历,所以我忍不住将这个画面记录下来,却又不愿与人分享,不愿拿出来售卖。我只想把它藏在心里,因而我没有直接回来让小白龙过目,而是在当地找了一家店装裱,留下能证明是我的文字,将其送给画中之人,送给心中……最重要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轰隆一声,窗外划过一道惊雷,褚嬴倏地瞪大眼睛,慌忙扭过头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我说了奇怪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时光却问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,没说什么,忘了它吧小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褚嬴矢口否认,还试图坐远一些,时光心下一惊,一把抓住手腕喊道:

       “褚嬴!你看着我!你刚才说了什么!”

       手心里的手腕在颤抖,褚嬴背过身没有回话,可时光感觉真相已如拂去尘沙后的宝藏,慢慢浮现在眼前。为什么褚嬴要画他趴在床边熟睡的模样,为什么褚嬴要将这幅画送给他,为什么褚嬴要在画纸角落留下名字。那个爱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说对了,褚嬴是要将他留在画里,留在心里;这幅画上有他,也有褚嬴,这颗心写着褚嬴的名字,承载着他,完完整整地从几千公里外送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褚嬴,你渴望家人,对吗?”时光问,“如果你渴望家人的话,我可以……我愿意做你的家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小光,你其实不必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喜欢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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